帮助病人延年益寿
老年人患癌最多。有人预测,在不久将来,1/3的人将会在一生的某个阶段因生癌症而寻求医学呵护。有人推测,如果人类寿命达到120岁,可能80%以上死于癌症。
对于老年人患了癌症,而且不是早期,我们不能认为他们已到“天年”了。生命对患癌的老年人老说同样值得珍惜。
2010年3月下旬我乘飞机从香港飞往泗水,晚上8点半抵达。当地华人朋友郭先生将我从机场接到一家酒家吃饭,刚坐下,他就接到电话,说有一位朋友要来看我。十几分钟后,一位看上去像60岁的男子,快步走来一把握住我的手。他下穿紧身裤,脚蹬轻便皮鞋,走路蹬蹬有力。我一下子想起来了:他姓卢,曾是印尼一位军医。郭先生要我猜他多大年龄?廖先生哈哈大笑,说:“不要讲年龄,我从来不记年龄。只知道我是1930年来到这个世界。”他坐在饭席上,并不吃饭菜,只是要来两大瓶啤酒,一边饮酒,一边风趣地讲他的人生哲学。我问他,作为一个迈入古稀之年的人,对人生有什么看法?他毫不犹豫的说:“只要能活,就要活下去。只有生,才能感受到美好的世界。”
第二天,我为华人社团作健康讲座,讲完后,一对老年夫妇走上讲台,即席发言,他们讲的印尼话,我听不懂,但十来分钟的发言里,他们情绪一会儿激动,一会儿又低沉,似乎要流泪。郭先生的太太白老师告诉我,他们在讲前列腺癌治疗经过。老先生也姓卢,二年前,被发现生了前列腺癌,已扩散到盆腔和骨,去新加坡一家医院看病,医生说:没有办法治疗了,回家好好休息吧。那时他的PSA(前列腺相关抗原)1200 单位。医生直言不韦的告诉他们夫妇:“生命可能只有3个月了,赶快处理生意上问题吧。”他花了2万美金的医疗费,换来的就是这么几句话。经过前述的卢先生指点,他们来到我院,同样花了2万美金,但活下来了。现在无任何不适,PSA降到0.76 单位。晚上,这对老夫妇应邀参加郭先生为我举行的晚宴,我问他现在还工作吗?他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:“我们海外华人从来没有退休。活下来了,就要好好活下去。”
但对老年人的癌症,治疗应十分慎重。一般对75岁以上老人,不应施以化疗,手术也应慎重施行,应采用一些创伤很小的或微创的治疗手段。为什么老年人患癌较多?就是因为人的免疫功能随着年龄增加而减退。我们人体内每天都有正常细胞发生变异,成为异常的或癌细胞,但体内有免疫细胞,如T淋巴细胞、天然杀伤细胞等,能将这些“坏”细胞及时清除掉。老年人的免疫细胞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功能上均下降,以致癌细胞就可能乘机“泛滥”。所以,对患癌的老年人,设法强化免疫功能(癌症免疫疗法)很重要。
2008年初,我接到香港一位老朋友的电话,说她的母亲突然胸痛,到深圳市罗湖医院检查,发现左侧胸腔大量液体。穿刺抽出300多毫升血性液体。这位朋友是“儒商”,医学院毕业,懂得许多医学知识,她断定她的母亲患了肺癌。第二天,她将母亲送来我院住院。老人已89岁,精神很差,不时咳嗽,吃不下饭。为她做了胸部CT,发现右胸腔尚有积液,右肺门有3X4厘米的肿块,旁边多个淋巴结肿大。经皮穿刺活检证实是腺癌。我朋友问我:能否让她母亲过90大寿?我讲很难,尽力而为吧。我和这位朋友认识已有几十年,相互十分了解,说话也随便,她几乎命令的说:“不管怎么样,你要保证老母过了90岁。”
不可能化疗。我为老太太进行了以免疫为主的治疗。住院2周后,朋友将老母接回深圳,住在地王大厦旁边的一套公寓里,请老家福建来的二位亲戚照顾老人,我让我在深圳的学生每周为老太太注射一次免疫制剂。老太太一天天好起来,2个月后,她到香港“法国医院”检查CT,肺部已没有病变。我朋友告诉医生原来有肺癌,不无傲慢的医生鼻子里哼了一声:“大陆医生搞错了。”
很幸运,去年上半年,我朋友为老母过了九十大寿,据说老家来了数十名亲戚一起庆祝。去年下半年,我和我太太去深圳看了老太太,我们在福田上海宾馆吃冷饮,她要了两份冰淇淋。上周我去香港,我朋友告诉我,她母亲现在又白又胖,吃的比她还要多,“两年了,谢谢你,帮我园了一份孝心。”
如果老年人的癌肿较为局限,应尽量去除肿块,如不能全部清除,去除部分或大部分也是必要的,因为减少“瘤负荷”后,人体的“免疫压力”减低,有利于免疫治疗。但手术常无法进行,此时可采用微创“消融”技术。
2004年7月份,我接到我院八楼病区电话,要我去看一位94岁老人,名叫张祥太。94岁!我心一颤:当心,别出事!走到病区诊室,见一位白发老太太躺在病床上,不断呻吟。陪在一旁的一位是她儿子,已70多岁,另一位是她孙子。孙子告诉我:半个月前,祖母悲痛,去到广州一家大医院看病,作了CT,发现是肺癌,已破坏了附近的骨。孙子告诉我们,在那家医院看病时,听到医生自言自语说:94岁,我还不知是否能活这么长呢?开了12片止痛药,嘱我们带回家“好好孝顺”。他带有一些气愤的情绪告诉我们:祖母回家以后,疼痛不止,尤其夜里痛得大叫,“我们做小辈的怎能忍心?”
我们为张老太太作了进一步检查,发现肿瘤在右肺的后部靠近第9胸椎,已将这节胸椎椎弓的右支破坏,患者背部剧痛系肿瘤压迫神经所致。我们为她做了冷冻治疗。冷冻后30分钟,疼痛就停止;3天后,给胸椎被破坏的地方注射骨水泥;一个月后,肺部肿瘤缩小一半,一年后几乎消失。2008年,就是在我院治疗后第四年,我去到家住佛山的她的大儿子家。一进门,张老太太就迎上来,拉着我的手,让我坐到沙发上,随即拿来香蕉、橘子、苹果,又倒来茶,忙得不可开交。她的儿子说,老太太在家,衣服自己洗,床铺自己整理,每天要洗澡,还与他老伴争着煮饭洗菜。她要我在她家过上一夜,晚上请我们到外面酒家吃饭。我婉拒了,与她儿子约定,大家一起努力,一定让老太太活到100周岁,届时我们医院为她做大寿。
去年11月,是张老太太100周岁。她的儿子专门来到我院,说老太太很好,家里人怕她激动,心脏出事,因此只是一家一起吃了一餐饭,表示庆祝。“你们救了我母亲,就是对她最大的祝寿了。”她的儿子带着歉意地说。